在陜西師范大學的校園里,有一位名副其實的“網(wǎng)紅”教授——章竹君。這位長期堅持給本科生上基礎(chǔ)課,在講臺上總是聲音洪亮、意氣風發(fā)的老人,即將迎來80歲生日。
“沒辦法,實在太火了,短短幾秒鐘,幾十個名額全沒了。”由于沒能“秒搶”成功,2015級化學卓越班的李雨桐只好提前趕往教室,成為章竹君教授主講的“化學與社會進步”課的一名“蹭課生”。
兩節(jié)課下來,李雨桐意猶未盡。下課時,李雨桐走上講臺,對正在整理講義的章老師深深鞠了三躬。“來自不同學科、不同專業(yè)的學生,能這樣全神貫注地聽一門選修課,著實難得。”李雨桐說。
“只要他一開講,就算學文學的也改學化學了”
在科研領(lǐng)域,章竹君教授聲名顯赫。他是最早在我國開展“化學發(fā)光分析”的學者,幾十年間,他在國內(nèi)外期刊上發(fā)表學術(shù)論文500余篇。
在學生眼中,他是講臺上觸手可及的章老師。章竹君1959年在西北大學畢業(yè)從教,1979年進入陜西師范大學,在講臺上一站就是58年。他的選修課,不只對化學專業(yè)的同學開放,全校各個院系的學生都可以選。
在學生眼中,章老師就是“一本移動的百科全書”,“他學識淵博,對分析化學領(lǐng)域有著深刻見解”。更難得的是,為了當好教師,章竹君還下了很多“苦功”:他努力修正自己的“四川普通話”;為了嗓音洪亮而專門練習美聲;為讓不同專業(yè)的學生都能聽懂、有所收獲,他旁征博引,從天文地理到“心靈雞湯”,甚至還引用網(wǎng)絡(luò)段子講解艱澀的學術(shù)問題……
陜師大前校長房喻曾撰文說:“只要他一開講,就算學文學的,也改學化學了。”
章老師講課還有個特點——聲如洪鐘,在幾百人的大教室連麥克風都不用。很多喜歡上課睡覺或玩手機的學生,在他的課堂上卻精神煥發(fā)。有學生形容說:“上課時剛拿出手機,瞬間就被他洪亮的聲音震住,同時被震醒的,還有旁邊想打瞌睡的同學。”
將在下學期再次開課的儀器分析課,章竹君已經(jīng)上了50多遍。即便如此,他還是堅持備課——他總會把最新的科技成果收入教學中。“他的課,每一節(jié)都不一樣。”2013級化學三班的孫烈春說。
“坐著講課,是對學生的不尊重”
從老校區(qū)到新校區(qū),車程1個多小時。上早晨第一節(jié)課,章竹君從沒遲到過。幾乎沒人知道,這位看起來硬朗、樂觀的老人曾裝過4個心臟支架,還患有嚴重的痛風。
一次,章竹君痛風發(fā)作,每走一步都十分吃力。到了上課時間,在助教的攙扶下,他一步步走進教室,站上講臺那一剎那,學生們肅然靜默。章竹君3個小時全程站立,疼痛難忍就不停地喝水止痛。
這一堂課,臺上的人動情講授,臺下的人仔細聆聽。有人建議老師坐一會兒,章竹君卻笑著說:“坐著講課,這是對學生的不尊重。”
章竹君曾說,“學生的事情比天大。”實驗室初創(chuàng)時,儀器不完備,章竹君把自家的電視機搬到實驗室,供大家使用。實驗室剛遷到新校區(qū),尚未安裝空調(diào)和暖氣,學生無意間說到晚上做實驗特別冷。章竹君立即打電話:“趕緊裝空調(diào),不能把學生們給凍著。”第二天,實驗室里就多了一臺空調(diào)。
看到課業(yè)辛苦,他給大家放一天假,自己出錢買材料,帶學生們出去野餐燒烤。有時候,還會帶學生到家里,請夫人做一桌豐盛飯菜招待大家。很多學生遇到情感、生活上的困擾,也都會找他訴說,他會耐心開導,不遺余力地提供幫助。
“在講臺上站到最后一刻,是我的心愿”
“和章老師相處,常常讓人忘記年齡的存在。”章竹君的學生說。無論何時,章老師永遠是笑容滿面的生活“潮人”。
在朋友圈查閱學生動向,是這位“時髦”老人每天最重要的“娛樂項目”。他電腦操作十分熟練,說得一口漂亮英語,說起明星、八卦,照樣能跟學生聊得火熱。
如今,章教授帶過30多個博士生、130多個碩士生,帶過的本科生更是不計其數(shù),可謂“桃李滿天下”。學生們特地組建了兩個QQ群——“章氏門生”群和“章氏子弟”群。逢年過節(jié)或是章竹君生日,他的手機、郵箱里總會收到很多問候和祝福,他也總是認真地一一回復。
“我這輩子就愛兩件事——安靜地教好自己的學生,做好自己的研究。”章竹君說,無論教書還是做學問,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,“在講臺上站到最后一刻,是我的心愿”。而一茬又一茬的學生,總是能讓他看到新的希望。